又在想布袋戏，想起我曾经非常在乎形式上的精致和逻辑上的完整，观看也好，创造也好，非常接近于一张小红书的精致照片，我对作品的审美就是这样的。

但看布袋戏就有点像把佛像打碎，先剥掉金箔，后毁去颜色，再砸碎四肢，最后千朝万代的风把线条也磨灭了，露出石质里的细小孔洞。可是哪怕这样，站过去，看过去，情感体验还是完整的，淹没头脑和四肢的黑暗的水还是涌过来。

忒修斯船的谜题是说，哪一个组件、哪一根木头才真正定义了这条船是这条船。如果真能找到这块组件、这根木头，那其他的组件、其他的木头，还是重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