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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之夜(oc ) 

佩什瓦萨提亚曾发誓为一同求学的挚友镇守四境,为此兢兢业业、苦劳不已,年届而立仍无一儿半女。挚友勇日王为他发愁,即便以侍女相赠,侍女所生之子实为奴婢子,难以传承四经,以老派人的眼光来看,只生育了奴婢子的男人与绝嗣无异。

饶是如此,萨提亚仍以“曾有婚事”为由婉言相拒。勇日千方百计试图找出这位令萨提亚蹉跎至今的未婚妻,好令挚友得以完满。人人都有权拥有妻子,即便最贫苦的耍把戏人也得生育子嗣。初登位的勇日颁下如此敕令,令他在邻国的学者中美名远扬。

“究竟是怎样的淑女,”勇日拿将空的酒杯敲打桌沿,“怎样的美人?你将乌斋的公主嫁给她的未婚夫,也拒绝了图尔克皇帝的妹妹。上天作证,她们都很美,看看那些莲花般的女子,你究竟是在为怎样风华绝代的女人守贞,真叫人无法想象——她是谁的妻子?告诉我吧,萨提亚,至少告诉我她的丈夫任什么官职?”

“知道这个名字以后,您是想为她发动战争吗,陛下?”

勇日大笑起来。“未尝不可!苏摩正是这样劫走塔拉的,萨提亚,挚友,为你我什么都能做。”

萨提亚不饮酒,勇日拿来招待他的是上好的果子露,甜美馥郁,他端起杯,小口咽下挚友的美意。

“承蒙厚爱,万幸她没成为任何人的妻子,总算避免了一场战争。”

勇日抱怨:“你不像从前那样慷慨了,萨提亚。”

“您也并不是喜爱征战的国王。”萨提亚望向王座,见后宫来使在帘后探头探脑,便识趣起身,“时候不早了。”

勇日大声叹息,接着便扬手示意来使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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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之夜(oc ) 

车轮撞击铁轨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卡莉-拉特莉趴在窗口,完全不懂煤灰会随风飘落。除去金饰与花环,她看起来与街边随处可见的儿童倒也没多大区别,又瘦又小,肌肤黝黑,最重要的是,肚子和头脑一样空。

萨提亚忍着劣质油墨的气味,一目十行地阅读印得很糟的地方小报,能够读到已该庆幸,但乡下不比华氏城,这里也不是他的书房。

“喂。”

卡莉-拉特莉见他装作手不释卷的样子就来气,从口袋里掏出树果丢他,“喂!”

树果被一把接住,她皱起鼻子,这家伙年纪轻轻的,还挺能装蒜,“咱们这算是结婚啦?”

萨提亚搓了搓指节。“不。而且我说过,别这么大声嚷嚷。”

“可是咱们的衣带打结了——”

“后来用剪刀剪开了。”

“还绕着祭火走了七圈!”

“不靠祭司点的算什么祭火?你会跟灶台相亲相爱、管它叫丈夫吗?”

卡莉-拉特莉干脆从窗口爬下,作势要越过两人之间的矮桌,给他来上一下,“什么,你这么快就要始乱终弃——那你带着我干嘛?你还把花环丢掉了,那是苏里真亲手做的礼物!”

萨提亚摘下眼镜,本想揉捏眼角,瞥见指尖油墨,悻悻作罢,“那是你妈妈的意思。”

“我妈可是把我嫁——”

“那并不是婚礼!”萨提亚厉声道,他瞥了周遭一圈,将眼镜重新戴上,在鼻架上调整许久,最后索性让它去,他盯着低声道,“真正的婚姻不该是那样的。你才几岁?以后你会明白,把这个挂在嘴上没有好处。”

“听你的又能有什么好处?”卡莉-拉特莉双手环胸,真不晓得她从哪学来的时髦姿势,“你把我送到苏里真去城里做工的叔叔家总行吧,他能把我捎回去。”

“不能。”

“喂,萨提亚,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要干嘛呀,你该不是想把我卖掉吧?你这王八蛋!”

“卖掉?——你吗?”萨提亚扫了眼肌肤黝黑的小女孩,丝毫不顾小女孩因怒气瞪圆的杏眼,将她从头到脚迅速打量一遍,随后嗤笑一声,重新沉浸在文笔比刊印水平更可怕的地方小报中。

火车仍在隆隆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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