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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魔|苦境的太阳 

我十五岁那年的四魌论武会的中场休息时间,剑之初和我说他看上了一个人,一个美丽的女孩,我们经常去的一处隐秘山谷温泉处洗她的身体和头发,他不小心撞见了,赶忙把自己藏起来,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把她的样子摹了下来,早上睡醒后感觉自己有点变态。他不确定这种一面之缘诱发的感情是不是就是爱,因为我经常说爱一个人是要了解接受对方,包括对方不好的那一面。我说这叫见色起意,虽然说出来不光彩,但人人都有色心,我们这个年纪气血旺盛,喜欢漂亮的女孩再正常不过啦。剑之初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反复确认心中的感情到底算什么。我于是又说,喜欢就去追,不要犹豫,不要怕打扰,她这么漂亮肯定也很擅长应付别人对她的追求与表白。剑之初还在纠结,他纠结的样子很好笑,眉间都快皱成小老头了,但没来得及等他多想,下一场比赛就又开始了,他被召了进去。后来的事我们也都知道,他的出场次序被无衣师尹做了手脚,安排与他的生父雅迪王对垒,只要他一出招,人们便会看到由血缘串联起来的二人会使出怎样同根同源的招式,届时,雅迪王将会因为私生活紊乱乱搞男女关系而身败名裂,无衣师尹的妹妹那被污蔑的名誉也会得到洗清。剑之初自然是不肯因为无衣师尹的一己之私去破坏四界的和平,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他对槐生淇奥是有恩的,那一年她在我们经常休息玩耍的温泉边洗澡,如果第二天她的父亲被打入上天界的大牢,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乱作一团的碎岛局势和树王厅那群虎视眈眈的老家伙们。这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来说太过沉重了。整件事仿佛抽鬼牌一般,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承担大人们因私情引发的是非恩怨……剑之初主动将这些责任揽了下来。他舅舅恨透了他,在他逃到苦境后派了许多雇佣兵追杀。路是从碎岛走的,雅迪王曾告诉他那有一条秘密通道,我也追了出去,帮他杀掉了许多人。父亲派赤睛来找我,我只说我在进行社会实践活动,晒晒苦境的太阳,看看资源丰沛的地方人们的生活是怎样。

剑之初心情无疑是苦闷的,我把他忘带的画轴带给了他,让他多看看那幅美丽的少女肖像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剑之初说不想看了,因为那名少女肯定是四魌中人,而他已和四魌界一刀两断。我说,那你这确实不能算爱,不能算什么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的爱情。我高兴时总会说这样的废话来试图活跃气氛。剑之初 又沉默不语。我就坐在他边上看着他。我知道他内心痛苦极了,到了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不知道该怎样生存。为了住旅店他把身上仅有的一块金镶玉佩也抵押掉了。但我觉得以他的力气,以苦境土地的肥力,哪怕去种田也不愁吃喝,所以没有替他产生出什么多余的紧张感。唯一需要关怀的是他的心灵。他不吃不喝好几天,也不愿出门。当他要求我晚上留下来陪他,就像过去我懒得窜回佛狱便在他处过夜那样,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晚上,他突然抱住我,说不出什么话。我猜也许他是在想他那素面未谋的母亲,于是安抚性质地抚了抚他的背,问他慈光的孩子睡前会不会听摇篮曲。突然他问,凝渊,我说我爱上那名少女,其实算不得真。我说你怎么这么泥泞,不如明天我就回四魌帮你找。他说不是的,我喜欢的人是你。我说嗯~感觉出来了,可是男人之间不能生小孩呀,而且将来有各自的事要做,按世俗的道理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你要想清楚这宴席总也有要散的一天,否则便不要轻易踏入这段因果。剑之初说,万一呢,我不愿意把未来想得那么绝对。我说,现在发生在你心里的这个叫吊桥效应,就是我是稻草而你是蜉蝣,所以依赖我,以为恩情是感情。他说不是的,在很久以前刚见到你时就觉得你很可爱了。我说,我讨厌承诺,不然我们现在就发生关系宣泄一下你心中的感情,以后还是当好兄弟吧。他把手脚从我身上收回来,背过身去,说,你还是不信任我。我说,信任你什么?信任你有未来?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

我话还没说完,剑之初便捂住了我的嘴。我知道他嫌我话多而且一直在拒绝他,他不知道我话这么多是因为我紧张!我愤怒了,因为讨厌别人不让我说话,我用舌头去舔他的掌心,让他痒得受不了了。他一抬手我撑起身来把他按下去,然后开始亲他,一边亲一边把自己的中衣脱掉了,把他的手按到我的腰上。我说:做吧,做完了你就知道这到底是青春期性冲动还是别的什么了。他手缩了回去,委屈地问我:你一直在说我,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说:长得这么俊美自然要给朋友享用一下,这便是我的待友之道。剑之初看起来快哭了:我爱你呀!我说:不用担心,我也爱你!剑之初说:你这不是诚心诚意的爱,你还把我当朋友。我说:爱情,友情,有什么分别,都是亲密关系。说了半天我感觉有点冷,苦境的平均温度低。他看我在抖,把衣服披在我身上,扶我依偎着他睡下了。我心想今天晚上算是完了,刚好也困,于是阖上眼,正准备沉沉睡去。他忽然从后面环抱住我的腰,从耳垂到肩头都湿漉漉地啃了一遍,然后狠狠地贯穿了我。

这让我睡意全无,又硬又烫的性器碾过我的直肠,不由分说地一次次把我撞得四肢挣扎灵魂出窍,我控制不住地溢出了口水,被他舔上来全吃了。我们还尝试了舌吻,他的舌头探到我的舌根出,酥酥麻麻的热感与快感很快爬满了我的全身,我翻了个面环抱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身体上让他的老二扎得更深一些,然后他开始嘬吻我的乳头。一切都很生硬,他控制不好力度,被我扇了几下就老实了。然后他又开始拍我的屁股。最后他站起来抱着我操。我们操了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直到肾亏的空虚感确切地传来。第一次做就这样把所有闺阁图上看到的所有动作都尝试了一遍。做完后我是彻底睡不着了,我说:听说蛾子交配完就会产卵然后死,还好我是男蛾,但感觉离死不远了。他凑上来亲我说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我说,兄弟,爽不爽。他说你总是这样突然来一句破坏气氛的话。我说那没办法,兄弟来把我嘴灌满我就说不了话了。他于是揪起我的头发,狠狠地把性器塞入了我的口中。我想说你还能硬吗,到最后喉咙被捅得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我们俩的情侣关系算是成了。有段时间我确实很迷糊,感觉心灵很脆弱,需要和什么人骨肉相连地粘连在一起不然空虚得厉害,爱情会给人带来甜蜜与痛苦,这是我必经的尘劫,我变得不像我而像一个浑身滚烫待产的母蛾。他的精液又腥又臭,我总是毫无怨言地吃了。很长一段我很沮丧,因为太幸福了,太满了,我于是变得惶惶不可终日,一直在等我们之间关系的亏损衰败的那个瞬间来。有一天晚上我伏在他怀中哭泣,说我想死,因为太幸福了所以我想死,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死,我想让我的生命终结在这个夜晚。我想停止思考,一想到我还要回到四魌去我就无法忍受为佛狱的未来奋斗一辈子的日子。他叹息一声,把手抚上我的头,说了一句让我无法原谅的话。他说,凝渊,一直以来你受苦了。

我从来不这么觉得,直到我在苦境逍遥了这样一段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外人都不曾被我注意的时光。原来丧失了自我和他人之间的边界是这么幸福的事。以前我无法忍受,是因为别人总和我不一样,就像两块碎瓷片无法咬和,就像一群困兽被迫聚集在一个笼子里。但是剑之初没什么形状,于是我也卸下了我的……我忽然明白过来一直以来我对幸福的理解就是不做什么。而不是像我父亲热衷地那样励精图治地去建造。

我于是下了决心,今朝有酒就今朝醉吧,能和剑之初腻歪多久就腻歪多久吧,反正缘份尽时觉得不亏就好啦。不用分辨什么就让这感情的洪流把我冲走吧。于是又去亲他。他现在有没有摆脱众叛亲离的阴影,不重要,反正我是魔,魔就应该集贪痴嗔于一身尽情满足自己的欲念就够了。虽然我其实并不为三垢所困,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懒。

剑之初把我按在被褥间用精液喂饱填满,动作堪称粗暴,和他平时温吞的样子截然相反,也许是因为他发现每次把我不同程度地拘束住时我总是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我说,别做啦,再做真的要长不高,骨龄提前成熟骨缝提前闭合。他说最后一次了,旅馆老板给了我一份保镖的差事,明天开始起就要忙起来了。我说,那我呢,他说已经三个月了,你该回去了,你还有王位要继承。我瞪大了眼睛,头一次体味到追我不成的少女们的心情。心想原来我的报应在这里。我说,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吧。他说,我爱你。

我回佛狱后便正式开始了我的普渡众生之事业,我在苦境看到了人们怎样闲散地生存,不是因为他们的祖祖辈辈勤奋而是由于他们投胎前选对了出生地,我想游说国民放弃身为佛狱子民的集体荣誉感移居苦境,父亲只说这样只会文化上让他们成为痛苦的无根之民,生理构造上苦境的人类就和魔不一样,非我族类人魔怎样共存?政治意见相持不下,支持我的声音越来越多,动摇了他的统治,他把他的头号政敌,他亲爱的大儿子关进了蛹眠之间。两百年后他终于快死了于是把我放出来,刚出来我就见到了剑之初。他成熟得像个中年男的,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剑之初!好久不见。”

他神情有些别扭,我扫了一眼战场上都有哪些人,局势一目了然。

“刚出来心情好,先不和你打噢!”

赤睛把我驮走了。我对接下来的相逢有些隐隐的期待。

“你会对他手下留情吗?”赤睛问,虽然他其实对结果怎样都无所谓。如果我不留,他也会为了佛狱的存亡而出手。

“那要看他对不对我手下留情了。不念旧情的话~那就算我看错这个朋友了。”我眯起眼睛,斜躺下来,饱览这受战火蹂躏的苦境风光。
E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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