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步举证》照进现实 ——关于加拿大冰球运动员性侵案
看完《初步举证》后觉得愤愤难平,又在现实中找到了极其相似的剧情。5位加拿大冰球运动员在2018年集体性侵一名 20 岁女子,7年后终于迎来了庭审。
相似的犯罪故事,漫长的开庭前等待,饱受折磨的9天庭审。
受害者没有做错任何事,但当几个男人对她产生不好的念头时,她的苦难就开始了。
2018年6月,20 岁的E.M.在酒吧认识了加拿大青年冰球队的几名球员,被轮番劝酒喝醉以后,被其中一位带入酒店,两人发生了相互自愿的性关系。随后该球员叫来了他的几位队友进入房间,对 E.M进行猥亵、殴打、轮奸。
事后球员们还强迫她去洗澡以去掉所有的印迹,逼迫她拍摄了两段手机视频说明她自己是清醒的,是自愿的。
凌晨5点,E.M.独自打车回家。她的母亲发现女儿状态不对并在洗澡时哭泣后选择了报警。
然而这件事被加拿大冰球协会掩盖下来。
2022年5月,加拿大媒体曝光了这起丑闻。舆论发酵,更多性侵案件浮出水面,加拿大冰球协会自 1989 年以来已经解决了共 21 起性侵指控,支付了总共 890 万加元的赔偿金,甚至还设有专项基金用来支付性侵、虐待相关索赔,因为这些是保险不保的。
2022 年 6 月,联邦政府冻结了对冰球协会的资助,绝大部分赞助商都撤回对男子冰球运动的资助,加拿大冰球协会领导层几乎全体辞职,彻底改革。
巨大的影响和来自加拿大议会的压力导致加拿大冰球协会和警方对这件性侵案重新启动调查。
然而,然而。
即使如此,性侵案中的女方依然很难获得公平的对待。就像《初步举证》里说的那样,法律是男人制定的,它并不站在女人这一边。
这个案件能有这么大的影响了,只是民众们对于冰球协会使用纳税人的钱为球员的犯罪行为买单的不满,而不是对于男人性侵女人这件事本身的愤怒。
在9天的庭审里,E.M.经历了同《初步举证》中一模一样的询问和质疑。
每位球员的辩护律师都在反复询问E.M.那天晚上的行为,他们质疑她喝了多少酒、谁给她买饮料、她那天晚上在哪里、如何遇到男人、她和谁说话、她如何跳舞……
他们反复询问,他们反复质疑。
“你真的喝醉了吗?你说你喝了9个shot,但那种杯子,一杯只有半杯的量。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醉。”
“你当时有意识吗?你清楚自己的行为吗?你的行为误导了我的当事人,让他觉得你是同意这次性行为的。”
“你说床单被放在地上了,但是我的当事人表示他和同伴根本没有做过这事。”
“我的当事人说是你主动要求threesome的,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了?”
…………
而E.M.告诉法庭,当她赤身裸体地躺在床单上时,她感到麻木,她被几个不认识的、高耸在她身上的男人吓呆了。她的思想与身体分离,她觉得自己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好像它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受害的女人,没有做错事,却要饱受折磨和煎熬。当时当刻的煎熬,事后反复回忆的煎熬,未来再次想起时的煎熬。
而相对的,那些男人们呢?
新闻报道里,照片上的他们,是意气风发的冰球运动员,是西装革履的青年才俊,是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young promising men”,他们甚至可以不用出庭,让律师代替出席,即使被迫停赛的日子,工资也是照发不误。
他们的生活,他们的事业,没有任何影响。
法律是公平的吗?我想,对于男人来说,是的。
最初,E.M.选择不起诉,她只希望警察与那几位性侵犯球员交谈,以防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其她人身上。警察告诉她,必须几位球员同意才有可能促成谈话。E.M.知道,他们不可能同意的,于是她改变了主意。
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当女人状告男人性侵时,她的诉求并不是为自己讨个公道,而是让其她女人避免受到伤害。
就像《初步举证》中的台词:“我告他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好处,我也不想待在这里。我只是不想让其她女人再受到这个男人的伤害。”
在法庭外,很多女性自发聚集起来,举起手写的标语,表达对受害者的支持。
Believe survivors.
Your story matters.
We stand with you.
整合了一下
American fly girl
读American Fly Girl,讲二战时期WASP(Women Airforce Service Pilots)的华裔女飞行员李月英Hazel Lee的书。 除了讲李月英,也提到很多时代背景,看得可生气了。比如早年女性飞行员被打压,好多女飞行员要压低声线讲话免得太显女性化。到了Amelia Earhart的时候她因为甜美为大众认可,被飞机公司赞助拉去当作活广告:飞机是这么简单的事物,连女人都能飞。
?????
是不是直接被气到倒仰?
20,30年代的时候华人也是被歧视的,好多地方不给华人进,华裔女性在唐人街外也找不到什么工作。Hazel为了学飞行去打工赚钱,在服装店申请做电梯小姐被拒绝,因为“会被客人看见”。她坚持磨老板,居然给磨成功了。老板同意只要她带上帽子不让人看出来是华人就可以了,这个姑娘的韧劲可见一斑。那时候波特兰有一个中华飞行俱乐部,是华侨慈善组织筹款建立的飞行学校。其目标是培训美籍华裔飞行员,在需要的时候能送回中国去支援空军。这个飞行学校分批训练了一共32个学员,李月英在跟教官Al Greenwood学飞行的时候就已经跟第一批学员混得老熟。Greenwood看好李月英的天赋,在她拿到飞行执照后硬是排除异见让她成为飞行学校的学员之一。李月英是美国第一位拿到飞行执照的华裔女性。当时美国大约只有两百位女性飞行员,占了所有有飞行执照的人数的百分之一。 她能拿到飞行执照,除了她自己特别有主见之外,还有一点是因为她父亲已经过世了。她妈妈是第二任妻子(二房?),比她爸小20岁,所以思想还是比她爸先进些。 不然这个第一位美籍华裔女性飞行员也不一定就能是她。
李月英这批学员毕业后,好不容易申请了去中国的许可,坐轮船到了上海,一心为中国空军效力,结果,被拒收了… 因为他们是海外华侨自己一头热筹款培训的,都是美国公民,所以军队有疑虑。因为学员们大多祖籍台山,于是他们转去广东,各方努力之下终于被广东空军接受。男飞行员们去送去参加培训,通过了就可以加入空军。而两个女飞行员(Hazel Lee和Virginia Wong)则一早就明说了,你们可以一起训练,但不可能给你们飞,分配两人去航空博物馆(!) 。两位姑娘坚持不放弃,想到:如果能飞的男性都被招去空军了,那么民航必定缺人啊。于是她们搬去南京,成为了part time的民用飞行员,是当时中国唯二的女性飞行员。后来Virginia Wong感染疟疾在中国去世。Hazel在南京大屠杀之前逃离南京,然后又在广州沦陷之前带着家人逃离中国。
回到美国后她沉寂了好一阵子,只能做文员,一直到Jackie Cochron组建WASP。Jackie Cochron是一个非常强势非常有想法的女性。她是一个从最底层挣扎出来的孤儿,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品牌,也因为热爱飞行,成为了拥有数项飞行速度记录的优秀飞行员。 加上富豪丈夫的权势,她对军方也很有影响力。她的目标就是召集一群女性飞行员为军方效力,想要以此作为契机突破女性飞行员进入军方的壁垒。WASP的姑娘们不少家庭出身富足,有大学学历,而且相貌都很过得去,是Jackie特地挑选来做公关招牌的。Hazel只有高中学历,相对其他姑娘年纪也比较大,当时已经三十出头了。但她飞行经验丰富,性格开朗,而且出生底层全靠自己能力学飞,可算和Jackie有共同点。再加上中国是美国战时盟友,Hazel的华裔身份也成了Jackie公关的点之一,所以她被选入WASP受训。有一点需要提到,同样因为公关的原因,Jackie没有选择任何一位黑人女性飞行员。
WASP是两个空军女性飞行员program合并起来的,但目标都是一样的:让女性飞行员承担起国内非战斗性的飞行任务,把男性飞行员从这些任务里释放出来送去前线。但她们身份却有点尴尬,虽然完全遵循军事化训练,执行的也是空军任务,但不算空军编制,就算殉职也没有军人的待遇,不可以display gold star。她们在任务里受到轻视和不公正待遇也常事,还常常被误会或者抹黑成妓女。媒体报道,包括Life magzine的专题报道都在性别上做文章,比如要她们摆拍什么对着飞机涂口红,在飞行服下穿比基尼去游泳这种照片,非常sexism。但事实上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飞行员。她们日常除了飞行和军事训练,还要上完相当于一个航空工程学位的地面课程。她们不但要会开各种飞机,还要学会和战斗机飞行员一样的飞行技巧,要上模拟机,甚至还有盲飞训练 - 飞行舱上罩一块黑布,全靠仪表飞行 (不是全盲,还是有前座的伙伴帮忙看外面避开其他飞机,因为那时候只能靠目视看其他飞机的位置,而训练基地非常繁忙,飞机密到“勺子都搅不动”的地步,起飞降落全靠瞅准一个空档立刻行动)。WASP们年纪从二十到三十五不等,每一位都非常努力,每一步都在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一个男性学员差,或者比他们更好。
WASP的学员一共有一千八百多名,但因为要求及其严格,远超空军对男性飞行员的标准,每一期经过22周的训练都会淘汰很多学员。最后剩余的一千多位女性里,只有两个不是白人,Hazel Lee和Maggie Gee。Hazel来自于波特兰,Maggie来自于伯克利。她们培训的基地之一在德州的Sweetwater,是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全女性学员的基地。军医们对女性飞行员毫无经验,但经过她们的洗礼后也算有进步,比如按照女性标准制定了身高体重标准。更有意义的一点,是通过严格跟踪她们的生理期得出的结论:女性飞行员的performance完全不被生理期影响。以前认为女性在生理期因为身体孱弱情绪不稳所以不适合飞行的理由被事实推翻(此处必须鼓掌)。也算为很多年以后终于肯招收女性入伍打下基础。
wasp在1942-1944年承担了美国国内2/3的运送飞机的任务,总飞行距离超过了六千万迈。同时她们还承担了不少test pilot的工作 - 说起来可笑,原因是有些test flight男性飞行员说太危险了不肯做,女性却敢去做。比如一款飞机设计的重心比较靠后,男飞行员都说这飞机没法安全降落。最后是一个女性飞行员一次次起降试验,最后试出了稳定的降落需要的条件:比男性飞行员习惯的速度快一点就行。她们的优秀却成被别人当做了绊脚石。不止一次wasp的飞行任务被sabotage,其中有次是燃油里被人加了一汤匙糖,导致引擎在半空失速坠机。还有一次是男性飞行员炫技想要擦过女性飞行员的飞机,没想到直接撞到,女飞行员因为驾驶舱受到撞击昏迷,飞机失控坠毁。都非常让人愤懑。 因为需要运输不同的飞机,她们都是可以驾驶几十种不同机型的,从最新型的战斗机到B17空中堡垒。她们承担了这么多,却做不到同工同酬。1944年底眼看战争胜利在望,军队开始琢磨男飞行员回到北美本土后的安排,于是决定解散wasp,“让女性回归家庭担负起她们应该担负的责任”,这不止是过河拆桥,甚至还指望压榨女性的剩余价值!一直到战后20年,空军才终于追授了wasp的军队编制和退伍军人的福利。当年被解散的wasp可是各寻去路,连读大学的gi bill都没得用啊。
Hazel是在wasp解散前夕的运输任务中出事的。因为天气原因,很多架飞机被积压到感恩节那天同时到达Great Falls机场。因为感恩节调度缺人,飞机又特别多,无线电干扰严重。Hazel的飞机和另外一架飞机同时降落,另一架飞机直接压到她的飞机上。撞击后的大火造成严重烧伤,她在事故两天后过世。更让人唏嘘的是她的弟弟在欧洲战场,在她过世后三天也遇袭身亡。她家里人想要姐弟葬在一起,但因为wasp没有军队编制,不被允许,甚至最初找的funeral home都因为只收白人拒绝了她的遗体。真是对女性和华人身份的双重歧视。
有一点我之前不知道的,是原来Hazel是有结婚的。她最早在波特兰的飞行学校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学员,叫Cliff Louie,雷炎均。 他们一起去中国想要报效祖国,李月英因为是女性被拒,雷炎均被留下培训加入国军空军。他们被战事分隔在中美两地,但感情不变。李月英在wasp培训结束后,他们终于结婚了。婚后雷炎均即回到中国继续打抗日战争,当中一度失联。婚后一年李月英就因为飞行事故过世,这之前都不知雷炎均的生死下落。 雷炎均后来一直留在中华民国空军,退休前是二级上将,空军副总司令,退休后还做过中华航空的ceo和董事长。 这又是后话了。
与李月英和雷炎均同期的还有另外一个精彩的学员,叫Arthur Chin 陳瑞鈿。他有一半华裔血统一半秘鲁血统,是出名的美男子。他回到中国参加抗日战争,是美国在二战里的第一位王牌飞行员(Flying Ace)。后来他在战斗中严重烧伤,在养伤的时候遇上空袭,但又无法移动。他妻子伍月梅在防空洞安置好孩子就赶回来,伏在他身上帮他挡住弹片,自己却遇难了,非常让人唏嘘。
我还找到一篇文章,原来早年的华裔女性飞行员有很多,她们大多在欧美国家学会飞行,在二战的时候回到中国协助作战,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女性。https://njsfamilyhistoryresearch.com/2021/09/22/family-history-and-chinese-women-in-aviation/
您好,请问您是?
@@iumicus
看了CDPR任务设计总监来讲解关于《罪与罚》这个任务的视频,收获太大了。他主要是从镜头语言、叙事节奏、互动性等等角度出发来讲解这个任务的设计流程。也大概做了点笔记。
从一个有点凝甚至有点二次元(对不起)的视角来说就,一个有点矮,也没有出奇地壮,平时特别礼貌会说话&在宫廷里很受国王王后宠爱&所有与之相关的浪漫故事都出奇地酷儿&常年被性化的年轻男性角色……其实被说是所有骑士里力量最大的,提着长斧大杀特杀最后自己也死于刀剑之下有多萌?!!
我前几天和友说过,现在又说:现代亚瑟王传说各种影视剧改编,我最不满的一点就是大家基本都让高文使剑,给他一把斧头啊!不给他Excalibur的话至少要给他一把斧头啊!好多文本里他杀人如麻都是手起斧落砍出一条血路,骑士剑没那个感觉了就
汤上的gringolet搞的高文歌单:
首先我的同人女生涯里从来没有见过和角色这么贴的歌单,已无限循环,挑歌水平太厉害了
其次每首都好好,10/10
(歌单里00s emo和朋克流行居多,完全我好球区x
(其实看到歌单名violent delights have violent ends我就已经死了太贴了
https://open.spotify.com/playlist/0gILJXmLvkHxTdEyqSsPTr?si=qL9uH9alRGWRseCoqaET_A&pi=e-epOUNF6iTt-r
@help 新的詐騙又出現了,使用booking.com訂酒店的香油們注意,我的信用卡差點被盜刷.........
是這樣的,今天收到了一封從booking.com「官方郵箱」[email protected] 發來的郵件,説酒店發來了站內信給我,讓我確認一些信息。
因為是booking.com官方發來的所以我就點進去了,雖然我的帳號裏說我的預訂還在,但因為我之前有過被酒店郵件聯繫、讓我在他們的官方網址additionally確認一些信息的情況,因為是「酒店官方booking.com帳號站內信」+ 「booking.com官方郵箱通知」 所以我完全沒有起疑心!
具體的信息我放在了圖片裏,所謂讓我確認信息的釣魚網站做得也以假亂真、很像booking.com的官方網站(其實付款金額和原來的訂單差了大概20塊錢左右,但我當時頭昏腦脹的就沒仔細看。)
edit追加一個被騙過程:點開看起來很「官方」、很像booking.com的官方網站或者酒店方在找你確認信息的鏈接,填了信息點提交,信息就會被騙走
總之提交之後我的信用卡立刻就被盜刷了!當時還疑惑了一秒「為什麼酒店是200多但卡被刷了400多」,幸好銀行攔截了付款。
於是我上網搜了一下,看到了一些「黑客如何黑進酒店的booking.com帳號、通過booking.com給訂了酒店的顧客發送站內信、引導他們在釣魚網站上輸入自己的姓名、郵箱和信用卡信息」的文章,比如這一篇:https://cyberfraudcentre.com/beware-of-booking-com-phishing-frauds-protecting-yourself-from-online-scam
好笑的是站內信的底端一直都有讓我「小心suspicious message」的信息,以後booking.com應該是不會再用了.........
anyway,使用booking.com的香油一定注意不要fall for this,幸好銀行比較警覺decline了我的payment,所以沒有財產損失,嚇死我了啊啊啊啊
其实之前看报道有提到在美国的化妆护肤品消费者中,非裔女性是相对最贫困的,但她们在美容和保养上的花销占比却相对最高,难道是因为非裔女性更“肤浅”“爱服美役”吗
其实不是,深入调查之后发现她们大部分不是因为自愿才这么做的,而是因为觉得“本来他人对我们这个族群的评价就最低,外貌和吸引力又是最经常被与体面、尊严、过得好不好等挂钩的东西,所以不敢以不够美的形象示人”
还有化妆品市场本来就对深色皮肤的人群存在歧视,所以非裔女性要付出更多成本才能买到合适、服帖的化妆品
其实这点身为亚洲国家生活的亚裔也能感觉到?明明浅肤色的亚裔其实很少,但很多化妆品都只卖到“自然色”为止,这个所谓的自然色别说对深色皮肤族裔了,对稍深肤色的东亚亚裔而言也不够深,讲真就连中肤色和小麦色的粉底液也得特别搜索一下才买得到
想起当时在中国大学读书的哈萨克斯坦同学从来不化妆,我还以为是和她的信仰有关(抱歉这也是有点自以为是的猜测),结果她说是根本买不到这个色号的粉底液
#TeenyWeenyPsychDeli
最近跟咨询师聊了很多adhd相关的学业trauma,也跟朋友聊了一些a人感受,最突出的感受就是我好像真的必须处理一下twice exceptional带来的困扰…
twice exceptional是指在智力水平高于平均的同时有adhd之类的学习障碍。如果一个人的学习障碍明显影响了ta正常学习的能力,让它难以集中注意力,组织规划时间等等,却又考取了本科、一本、甚至研究生及以上的学历,那这个人其实很可能是twice exceptional的。我觉得我tl上很多香油都可能有这个困扰。
⚠️这个自然段涉及高考相关的推理逻辑⚠️
因为在中国上一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根据2024年高考数据,假设你所在的省份的普高率为50%,本科率为45%(北上青等一本率较高省份外的大致范围),一本率为20%(一个中等偏高的一本率),那能上本科已经说明你的学习成绩是全国前23%,上一本则为10%。对于一个有学习障碍的人来说,这很可能需要大量的智力代偿。
英语国家有蛮多关于twice exceptional(2e)带来的困扰的讨论了。书籍方面也有一本叫《被困住的聪慧》(smart but stuck)的书专门讲这种困境。但是我跟朋友和咨询师聊完感觉在中国的高压教育语境里,twice exceptional的人可能会遭遇一些欧美国家不常见的痛苦。我想到的主题包括:代偿(compensation)、挑衅(defiance)、冒充者(imposter)、孤立(isolation)、无聊(boredom)
代偿是指2e人用智力或其他adhd人典型的自我调节手段来mask自己,或完成任务。很多2e人可能会被评价为“很聪明但是不用功”,或者做出很多在外人看来很奇怪的举动。比如我总是在课上写作业,因为讲课时正常的节奏对我来说太无聊了,我必须通过multitasking来刺激我自己才可以不走神。又比如,我从小到大都在买大量的教辅,因为我总是无法控制地走神,只能靠自己自学才能跟上。在外界看来我的学习节奏、方法和结果都很奇怪。因为我的成绩完全取决于我的自学进度,所以我有很多科的成绩都非常不稳定。即使我考到数学第一,老师也不会在谈论数学好的学生时提到我。代偿的后果经常是burnout。因为需要在和不适合自己的环境相处的同时自己独自支持自己的需求,做大量额外的工作。
挑衅是指2e人由于需求和神经典型人不一样,经常被迫或主动对抗规则,继而被惩罚羞辱。以我自己来说,我是那种宜人性和尽责性都较高的2e人,但是我还是会做出很多让老师看不惯的行为。比如我很容易走神,经常下意识在课上发呆或干其他的事。我的代偿手段也很容易惹恼老师。我会靠和同学讨论ppt内容保持注意力,但是很容易因此被粉笔砸。也有很多2e人本身有强烈的主体性和对规则的不满,所以也很容易和权威发生争吵,或者因为不满权威的批评而进行继发的争吵。
冒充者是一个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出现的心态,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出现。因为2e的需求和环境是不适配的,ta们的能力水平分布也不符合典型的好学生的期待,还经常被迫主动和环境对抗,所以他们很容易产生冒充者心态,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产生很深的羞耻。例如,我从小到大都无法完成按时写完作业这种最基础的小事。这些小事会给我长期的严重的焦虑。为了不被这些小事训斥,我会上交空白的作业,再去办公室偷回来补完又放回去。或者抄答案应付。但是这些代偿手段本身也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心理负担。让我更觉得我是一个连小事都做不好的懒惰的冒充者。如果2e人的障碍超出了ta的代偿容许度,ta的成绩表现也可能并不出众,更会让ta们觉得自己并不是真的聪明,甚至什么都做不好。冒充者也可能是一个外界扣过来的帽子。因为2e学习方式的不常规,外界很可能质疑ta的能力,或者在肯定ta能力的同时给ta扣上“耍小聪明”、“刺头”、“爱装”之类的贬低。这种长期得到的冒充者信息可能不敢认同自己的2e身份,因为ta们认为不够聪明。
孤立是这些状况的社交结果。2e人在中国的教育环境又可能遭到好几种不同的对待。如果ta们成绩很好,那ta们可能会因为成绩获得一些优待和豁免,比如允许ta们按照自己的代偿方式行事。这是对智力代偿的奖励。但是这种优待很可能引起其他学生和老师的不满,引发社交孤立和敌意。但ta们也可能因为神经多样性导致的对抗等特殊性而被老师和同学针对,这和智力优待可能是同时发生的。同时,2e特质本身就很容易造成孤独。神经多样性特质可能让他们难以适应神经典型性的社交。同时,高于其他人的智力水平可能让他们处于一种智力的孤独。ta们可能会找不到其他人聊ta们感兴趣的intellectually challenging的内容,或者被人认为很装,很烦人。
无聊既是学业上的也是社交上的。普通的教学方式本身就容易让adhd人感觉到无聊。对于2e人来说,由于ta们的学习障碍限制了ta们的学业表现,ta们得到的教学资源很可能不符合ta们的智力水平。老师缓慢的教学节奏会加重这种无聊感。他们很可能会觉得老师一直在讲他们早就懂了的或者不感兴趣的内容。这种无聊又会反过来加重走神,强迫他们代偿,引发其他继发问题。同时,由于ta们缺乏智力水平相当的同龄人,并且很容易遭到社交孤立,ta们可能很难在社交中获得足够的智力交流。就像是没有东西玩的边牧一样陷入抑郁。
Come on you gotta choose your weapon, J-45 or AK-47